么好看的，这里哪里比得上你们神京城的金碧辉煌，何必假惺惺？”

“七七生前，是很愿意我来这里的。”月泽心口钝钝地痛，“是我不好，没护住她，也没来得及陪她来看一看。”

“我总归也是后悔的。”

对面的阎罗王默不作声，过了很久很久，低叹一声，从怀里取了块木牌给月泽，“没有令牌，谁都进不去的。你拿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月泽略惊讶地抬眼看向阎罗王，后者却早已缓步离开，月泽低下眸子瞧着手心的木牌，对着前面行礼：“多谢五殿下。”

“忘川之水，可以忘情。”

月泽在忘川河畔，在曼珠沙华旁站了一夜。

阎罗王一直站在另一处隐蔽的角落看着他，耳畔是帝父的劝诫：““云落的命数该当如此，那人是她的注定是她的命，怨人不得，且事情的真相也许并非如你我所见，小五，你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月泽一路厮杀拼命而来，却滴血未见，他只叫自己受了伤却舍不得伤人，素来清高却在他面前如此无助如此怯弱。

阎罗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忘川水乃是孟婆汤最为重要的一味药引，可忘记人世间的情爱，他以为云落死了，心中有情必定痛苦一辈子，不如就叫他喝了这忘川水，从此不受相思之苦，天涯再不相逢。

待云落回来，二人便各走各路，各过各命。

可他站了一夜，头都不曾低，瞧都不瞧那忘川河一眼。阎罗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月泽站在忘川河边，没忘记什么，倒是想起许多的事情。

那一日风雪大作，云落在大殿上多说了话，叫神尊罚了去后山的寺庙面壁思过一段时间。她孤零零地携着包袱去了后山。

后山寺庙破落许久，早就没人住了，也无人打扫，三十六天的弟子若犯了错便是关在清修室里受罚，清修室里仙气充沛且，不过阴暗幽闭，一般弟子尚可忍受，但她云落是酆都城之人，阴气太重，进去了只怕是丢半条命。太华神尊这是为了她好。

不罚不行，罚太重也不行。那便轻罚，时日长一些即可。

神尊打得一手好算盘。可忘了件事，三十六天的弟子若是受罚，是不允许他人探望的，若有人私下探望一并处置。云落虽然不算弟子，不过人在三十六天里，神尊也无明示可去探望，自然是无人敢冒这个险。

月泽想起来这件事已经是几日后，云落在后山破庙不知如何。

他寻去了三十六天膳房处预备取了些糕饼，岂料正值膳食过后，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残留。

月泽自然不能空手而去，那负责膳食的另一个小仙侍说漏了嘴道还有些桂花糕没吃完，月泽沉思片刻，要了。

神京城皆知太子爷不喜桂花，且神京城里是不能带与桂花有关的一切东西，这桂花……是上回云落偷偷摸摸带进来的，仙侍们从未尝过桂花酒桂花糕，馋得不行这才私自做了。没成想叫月泽瞧见了。

小仙侍战战兢兢地取了些新做的桂花糕仔细包好了，里三层外三层一点味道都裹严实了才敢递给月泽。

月泽顶着大雪去了后山，云落还乖乖跪在神像前。

他递给云落桂花糕的时候，她笑得眉眼弯弯，剪水秋瞳里浸润着他的身影。月泽很想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告诉她别怕。

他在，他一直都在。

那一夜，他在屋外守了一夜。

后来娶了她，她给自己的酒杯里加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微微抿了一口就尝出来了，愣了愣，露出平时不曾有的讶异神色，还未明白她为何这么做的时候对面早已缠上来一个小小的温软的身子，她自己亲了上来，细细地舔着他的唇，笑容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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