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玉看了看水兵，朝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水兵从我们身后走到了隔栏前。

崇玉说：“我知道你是谁。”

水兵没有做声。

崇玉神情稳重地说：“如今旱魃族受邪魔之害，族内分崩离析，八十一山已成一片废墟，旱魃王也已不知所踪。你们现在就算到了旱魃族，可能也见不到她，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水兵听到这里，哭了起来，口里说道：“奶奶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崇玉说：“孩子，先不要难过。我也信任，旱魃王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旱魃族也有很多忠义之士守护在她身边，她应当是安全的。可是，在打消邪魔之患之前，旱魃族之地，都是不太平的。你们不能往啊。”

水兵说：“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吗？奶奶她正在病中，我非常担心她的身材，一天见不到她，我这心里就一天不得安稳。”

崇玉说：“你听我说。四十年前我对旱魃族犯下了滔天大罪，固然老旱魃王免了我的逝世罪，可我自己从心底一直没有原谅自己。长久以来，我都想着要为旱魃族做点什么，以赎减我的罪愆，可一直没有机会。

“不过这次，我必定要赞助旱魃族打消邪魔之患，恢复旱魃族的统绪。你放心，等处理了崇岗的事，我会恳求大王，率兵再到旱魃之境，与旱魃族人并肩战斗，共同歼敌。到时候，你们可以随我一同出征，等打消了邪魔气力，自然就可以见到旱魃王了。”

水兵说：“可是我怕奶奶等不到那一天。”

崇玉说：“不会等太久的，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

水兵喊着泪说：“崇老将军，谢谢您。”

崇玉说：“你不用谢我，是我该对所有的旱魃人说一声对不起。不，一声对不起太轻了，我应当向全部旱魃人下跪请罪。”

水兵说：“过往的事，老将军就不要老挂在心上了。”

崇玉说：“不，这事我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也要时时刻刻在心中懊悔，不然我就对不起因我之愚鲁而丧生的千千万万旱魃族人。”

听到这里，我再也憋不住了，说出了我心中躲了很久的问题：“当年您为什么要出兵旱魃族？据我所知，旱魃族与欢兜族向来和睦，自两族之王义结金兰之好以后，两族就更加亲如一家了。您背着欢兜王擅自出兵，莫不是与旱魃族有私怨么？我曾听说，你是受羲皇族人所惑，也听说过四十年前与你一同攻伐旱魃族的，就有个羲皇族人。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缘由，还请老将军为我们解解惑。”

崇玉说：“那件事全是我的罪过，我也无意推辞罪恶，但既然你们问到了，那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他看了看我们说：“都找个东西坐着吧。”说着转身拿了个草展团，放在木栏底下，屈身坐了。

我们四人也各找了坐的东西，隔着栅栏，挨着他坐了。

“四十年前，”崇玉持续说道，“我与崇岗两人，奉大王之命，分巡全族各地。崇岗巡视北方各川，我巡视南方各川。

“巡视到东南与傲黑族相邻地界，有一天经过一处暗河，见一人漂浮在河面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我命人将那人捞了起来，才创造不是欢兜族人，无翅无喙，倒像是个娲皇族人。

“随从们试了试鼻息，创造人还活着。我便命人将他带走，好生救治。此事，我并未在意，随后也就淡忘了。

“过了旬日，我巡视完一川，筹备离开前往下一地。出发之时，有一人跑来跪在我脚下，我一看，是个娲皇人。

“我问道：‘你是从地面来的，还是都中米萝巷来此的旅人？此时拦在这里是何用意？莫不是有什么冤情要诉吗？’

“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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