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两颗清纯的泪珠像两颗晶莹明亮的珍珠样颤动了两下，慢慢地滚动下来。

兰明跪在那儿，愣怔了会儿，忽然四肢抽搐，面目痉挛，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吓得兰平号啕声：“弟弟――弟弟――你……怎么了……”下子扑在兰明身上，又揉又拍，又推又晃，六神无主，心碎胆破。

慌得我又是掐兰明人中，又是捏他百会，好阵子，兰明才“吁――”地吐出口长气，眼珠子开始活泛起来。

兰平扶起他的身子，含着泪花说：“弟弟，咱走，不值得生气，回去歇着。”兰明喘了喘气，突然猛下子站起来，冲着吴部长就冲了过去，壮着胆子质问还在洋洋得意的吴部长：“你……为什么杀我的牛？”

“你的牛？”吴部长鼻子哼着说，“这是生产队上的牛，难道这头疯牛不该杀。”

“可是……可是……可是……”兰明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道理来。

“可是什么呀？”吴部长眼珠子瞪。

“你总得告诉我声呀。”兰明软软地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爹不过是个连长，你还这么不老实。天不熊你两句，就不知道姓什么啦！两天不治你，就长了翅膀上了天啦！”

这几句话彻底地把兰明击败了，他低着头悄悄地躲在了我的身后。

“嘁哩、哐啷、嘁哩、哐啷、哗啦——”兰平气得有气没chu撒，跑进伙房里，弄得碗盘乱响，有几个碗被墩破了。

我可不怕吴部长，质问他：“吴部长，你屠宰耕牛，可是要犯法的。”

“犯法？”吴部长冷冷笑，“不就是到shou医站开个证明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用你操心。多管闲事！”

我气愤已极，对他声se俱厉地吼道：“你知道这头牛是兰明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它养活的吗？你知道这头牛是兰明的命根子吧！你总得讲点人道吧？”

吴部长鼻子歪：“你是个知青，应该明白事理。在这挖河的紧要关头，大伙需要营养来补充体力，牺牲了头牛，让大伙吃了好有劲干活，难道就不应该吗！你的立场站到哪里去了？”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兰平在案板上狠狠地剁开了菜。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杂碎……”我对吴部长破口大骂，文化休养点儿也没了，只觉得xiong口堵得慌，以咆哮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吴部长也被骂急了，张着两只来回乱摆，恼羞成怒地喊：“这是什么知青！这是什么知青？来人哪，揍……揍他。”

我和吴部长激烈的争吵，吸引了不少河工停下车来看热闹，人们早就对吴部长敢怒而不敢言，这会儿正好看他笑话，哪有人来管这闲事！老茂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推着我和兰明就走：“快走，快走，干活了，干活了！你俩也是，凭什么和领dao吵架！有什么资格和领dao吵架？牛也是，为什么要顶撞领dao呢？领dao要吃你的肉，还不应该！”

也不知道老茂话里的意si，是奉承吴部长呢，还是嘲讽吴部长。

我知道再和吴部长吵下去也吵不出个子丑寅卯，耽误了干活，还得补上，还不是自己受累。我拉着兰明，气呼呼地说：“走，咱走，干活去！”

吴部长掐着腰干吼了几声：“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反了！反了！”也赶紧顺着这个台阶溜了。&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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